“我执”为根,生诸烦恼
我们常说:我的房子、我的车子、我的地盘、我的尊严、我的权位、我的利益、我的时间、我的健康、我的爸妈、我的老婆、我的所有……什么东西上面都要附加上“我的”这个标签。殊不知,一旦形成这种惯性思维,就等于有了“我执”,即意识中执著有个自我。有了“我执”,一切价值取向都会围绕着“我身”展开,渐渐地,自私自利、名闻利养、五欲六尘、贪瞋痴慢全起来了,由此就和众生有了自、他的对立,就会带来新的痛苦。
古代有一个差役就曾经因为“我执”深重而哭闹不休。
从前有一个和尚犯了法,被差役押解到衙门。为了防止有疏漏,临走前,差役把所有需要带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,有背包、雨衣、文书、枷锁,还有我和和尚。这个差役神经有点问题,总是担心会丢掉东西,在路上,他一边走一边念叨:“背包、雨衣、文书、枷锁,还有我和和尚;背包、雨衣、文书、枷锁,还有我和和尚……”
和尚每每听到差役颠过来倒过去的念叨都忍不住想笑,同时暗暗寻找可以逃跑的机会。
途中,他们到一家客栈休息,和尚对差役一路劳顿颇感不安,于是要出钱请他好好吃一顿,以表示自己的感激和歉意,差役快乐应允。
席间,和尚设法将差役灌醉。然后从他身上取出钥匙,打开了自己脖子上的枷,将它戴在差役的脖子上,并将他剃了光头,自己就逃跑了。
第二天清晨,差役大醉醒来,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:背包,有;文书,有;雨衣,有;枷锁,他摸了下自己的脖子,有。但和尚呢?他一不小心摸到了自己光秃秃的脑袋,松了一口气说:“幸好和尚还在。”
可是最后一项呢?“我呢?我在哪里呢?”他四处找了找,都没找到。感到很奇怪:“咦?我怎么把‘我’弄丢了?”差役从此变得郁郁寡欢起来。
故事中呆傻滑稽的差役执著于自我,以至于把我自己弄丢了,既令自己苦恼,又引得旁人发笑。
我与客体的关系是处于变化中的。比如我们去买辆车,车本身不存在你、我的差别。未买之前,车子有什么毛病和缺陷,你不会去关心,它的好坏也不会影响你的心情,但是付钱买下之后,它的任何变化都会牵动着我们的心。当这些我们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东西的时候,或者是遭人蹂躏的时候,我们心里就会觉得不舒罚甚至有的时候,在公共课堂上像别人拿错了你的笔这样的小事都可能让你耿耿于怀,尽管那只笔你只用了不到一天,但这足以让你固执地认为那是你的笔,上面留下了你的痕迹。东西上面已经贴上了“我”的标签,如此一来,一件无主的物品只因附加了“我”的感觉,就成了能够伤害我们的武器,而且越是在乎,杀伤力就越大。
再如,当我们见到周围有人失业了,我们会认为很正常;听说谁谁遇难了,也会心不在焉:生老病死谁都难免;听说谁在股市中突发心脏病了,我们会认为他心理承受能力差;听说谁家的孩子被人打了,你认为那与你无关。但是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或自己的亲人身上,“我执”就会不知不觉地跑出来:失业了,我们就会灰心丧气、怨天尤人;亲人离开了,我们就如遭受灭顶之灾;股市崩盘了,我们就丧失活着的勇气;小的时候,无法忍受其他孩子乱动你心爱的娃娃,甚至他用温柔的方式摸也不行,更何况被人打?
你看,我执是多么可怕的东西。许多痛苦的根源并不在于金钱、股票、工作本身,而在于我们对这些东西的执著。有时候,我执会破坏一段婚姻,一段感情,破坏朋友间的友谊,破坏母子之间、父女之间的亲情……它还会破坏世上很多好事,还会造成战争与混乱,敌人与仇恨,摧毁国家与盟友,这就是“我执”造成的冲突力。
凡是跟“我”有关的就会因此产生喜怒哀乐之情,一生都会束缚于这个“自我”和“我的所有”之中。应怎么对待这一现象呢?星云大师说:“人类社会发展到当今,给我们的启示是:要用智慧使一切庄严,不要用我执、我见去分裂。”那么,又如何破“我执”呢?
破我执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替别人想、尽量替别人做事。虽然我们生活在同样的地球上,但各人心中的世界却如天地悬隔。如果我们不再执著这个“我”,跟别人不对立,跟一切事不对立,跟天地万物不对立,多替别人设想,多替别人做事,世间的无常变化就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客观规律。
然后再破成见。我们讲“某人成见很深,我以为怎样”、“如果有人反对我的观点,我会和他争执”、“他那样做,我觉得很成功,很有面子”、“他没有成功,我觉得很失败,屡受挫折”……如果总是想“我以为怎样”,就不能修随喜功德,就不能恒顺众生。必须把成见放下,你才能够修恒顺众生。
最后,跟你所心爱的东西练习说再见,最少一天想一次:没有了这些东西也无所谓。其实,东西从卖家手里到你手上,然后再到别人手上,财物本身没有任何变化,“我的”、“他的”,都只是你的心投射出来的幻觉。你只是在庸人自扰,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觉搞得非常痛苦。当你明白了这个道理,你就会领悟到无论是股票、金库,还是房子、车子等一切财物,虽然都在你家,但都不是属于你的东西,只是由你暂时替众生保管,拥有暂时的使用权而已,这样去想你就不会太在意这些东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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