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6月26日,湖南省高考分数公布,长沙市某重点中学文科尖子生江哲竟只考了419分(重点线为593),离二级学院最低录取线都还差50余分!汪哲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,认识他的师生都认为他绝对可以考上重点大学,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落榜了!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,在得知自己落榜后的第二天,汪哲选择了割脉自杀!
“高考房”里的诱惑,年少考生陷入嫖娼事件
汪哲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市芙蓉路一户普通工人家庭,父母1995年下岗后开了家小型米粉店,做的都是街坊邻居的生意,虽然没有发财,但日子也算过得殷实。汪哲的父母书读得少,吃够了缺知识少文化的苦头,因而对汪哲寄予厚望,希望他将来能考上大学,做一个光彩体面的文化人。汪哲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一直在班上前十名。进入高三后,他读书更刻苦努力,每一次摸底考试都名列前茅。汪哲所在的中学是湖南省重点中学,高考录取率一直很高,像他这样的尖子生,只要发挥不是太差,基本上是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。他的目标是上海交通大学,同学和老师们都相信他有这个实力。汪哲的班主任还到他家进行了家访,叮嘱他父母说:“马上就要高考了,你们做家长的一定要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,这孩子是块念重点的料啊……”
汪哲的父亲汪飞心想,自己家所在的地方靠近一个吃夜宵的大排档,比较吵闹,自己应该给儿子在宾馆开一间高考房……高考前一天,汪飞带儿子来到附近一家宾馆,开了一间180元一天的标准间,汪飞认真地对儿子说:“你爸爸活了几十年都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宾馆,你一定要好好考试,考上一个好学校才对得起这房子啊!”本来汪飞想晚上也住到宾馆来陪儿子,但汪哲习惯一个人住一个房,汪飞想了想便让他一个住在宾馆。
当天晚上8点左右,汪哲刚走进房间准备复习,突然电话响了,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问他要不要按摩……汪哲从未住过宾馆,不知道宾馆里还有这一服务,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可是不到20分钟,又是一个小姐打电话进来,依然问汪哲要不要按摩,汪哲再一次拒绝了,可能是听出了汪哲是个老实人,那小姐挑逗他说:“先生,你可能从前没做过吧,真的很舒服,保证你做了还想做!”汪哲犹豫了一下,还是拒绝了,可那小姐并不死心,对汪哲说:“这样吧,你先别拒绝我,我来你房间,你看了我再说,好不好?”汪哲还没回答她,那小姐就挂了电话。5分钟不到,汪哲就听到有人敲门,打开门一看,一个打扮得十分性感的女孩走了进来,一看汪哲的样子,立即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挑逗他,汪哲这才明白这个所谓的按摩女原来是卖淫的,他想拒绝她,可汪哲正处于生理冲动期,面对性感而漂亮的年轻女孩,经过她一番诱惑和挑逗后,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,和卖淫小姐缠绵到了一块……
正当两人快要完事时,门突然被推开了,两个警察出现在了汪哲的眼前,他吓得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。晚上9点左右,汪哲和卖淫小姐被带到了派出所,警察一边严厉地教训两人,一边根据相关条例对两人进行处罚,一直低头不语的汪哲听说警察要通知家属,还要对他进行处罚,立即大哭起来,对警察求情道:“叔叔,求求你们放了我,我明天还要高考,我爸爸知道这事一定不会饶了我,我求求你们,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……”得知汪哲是马上要高考的学生,两名警察商量了一会后,对他说:“你是初犯,我们不会为难你,但必须通知你的家长,这是对你负责……”警察做了汪哲好久的“思想工作”,直到晚上10点,他才极不情愿地把父亲的电话告诉了他们。
嫖娼“后遗症”,尖子生考场大败
汪飞接到电话后,很快就赶到了派出所,警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,并对他这个做父亲的进行了严肃的“批评教育”,汪飞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,无地自容,他怎么也不敢相信,自己这个才17岁的儿子居然会在宾馆嫖娼!他冲过去就对着他一耳光,大声呵斥他道:“你这个畜生,怎么这么不要脸,怎么这种事也做得出来……”警察为了不影响汪哲的高考,很快从轻处理了此事,还用警车送了他们一程。
父子俩回到家后,汪飞的怒气依然没消,他揪住儿子的耳朵让他跪在地上,严厉地教训他道:“我们汪家活了一代又一代,从没出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,亏你读那么多书,你那书都是怎么读的?”汪哲的母亲也在一旁指责儿子:“我们挣钱都不容易,为了让你考好点,才花180块钱一晚给你开了宾馆房……”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,足足教训了儿子近一个小时,直到一个邻居被吵醒,走过来对汪飞夫妇说了句:“你们在干吗,就算做了再大的错事,也不要现在教训他啊,明天就要考试了啊!”汪飞这才反应过来,于是忍住心中的气愤,安慰了儿子一番。母亲也体贴地将汪哲拉进卧房,对他说道:“今天的事,就当它没发生,你好好地休息,明天考好点,考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!”
躺在床上,汪哲哪里睡得着?他只感觉整个头脑都在嗡嗡作响,他想,父母辛苦挣钱养他,他居然会做出嫖娼这样的丑事来,他不知道父母以后会怎么样看待他,不知道同学和老师如果知道后会怎么说他……整个晚上,汪哲一刻也没睡着过。
6月7日上午考语文,这是汪哲最擅长的科目,以前考试,他的语文成绩从没下过120分,尤其是作文,每次都是高分。可是,这一次情况却出现了很大的变化,试卷发下来后,汪哲才做了一会,就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嫖娼的事:自己犯了那么大的错误,警察会不会把这事情告诉别人,学校会不会知道,同学们会不会知道,要是传到招生的老师那里,他们会不会录取我……汪哲越想越害怕,越想越紧张,很快头脑里一片大乱……汪哲想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,可不管他怎么努力,始终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,他抬头望了一下四周的考生,见他们都在埋头认真地答题,他越发紧张得坐立不安了!监考老师以为他有什么舞弊的小动作,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了一会,这一看,让汪哲感觉他就像是昨天抓他的警察,心里越发地紧张慌乱了……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,汪哲的试卷上还有许多空白,连作文也只写了一半。他知道语文科目自己是彻底考砸了。走出考点时,守在外面的父亲迎上来问他考得怎么样,他不好意思告诉父亲真相,敷衍了一句:“还可以。”然后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大哭了一场!
因为语文考得太差,汪哲希望后面的几门考试能发挥好,把前面损失补回来。下午的数学依然是汪哲的强项,他希望以最好的状态考出个好成绩。选择题部分,由于题目相对简单,汪哲做得还可以,可做到公式运算题时,汪哲遇到了一点困难,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但汪哲想,自己语文考砸了,如果数学不能补回来,自己的总分就上不去,总分上不去,高考就可能落榜,自己刚刚嫖了娼,做了一件对不起父母的事,如果不能考出个好成绩弥补自己的罪过,哪里还有脸面对辛辛苦苦养育自己的父母……数学偏重于逻辑思维,几乎每一道题都需要用缜密的思维去运算,头脑稍微开点小差,做题目时就可能走向弯路,由于嫖娼事件在汪哲头脑里留下深刻的影响,他的思绪很快又乱了,结果,数学考试再次发挥失常!
回到家后,想到自己两门考试都考砸了,汪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感,哭着告诉母亲他考砸了,并说他明天不想再考了……说实话,如果这个时候,汪哲的父母耐心做他的思想工作,解除他心中的包袱,在第二天的考试中,他还是有可能扭转形势的,可汪哲的母亲听说他考砸了后,着急地说:“儿子啊,你怎么搞的,你以前的成绩不是好好的吗?这几天你是怎么了,你存心要气死我和你爸爸吗?你找小姐的事还没完,现在又告诉我们你考砸了,不参加高考了……”汪飞是个烈性子,对着儿子没好气地吼道:“你这东西就是不争气,要不是你昨天去干那种事,你今天怎么会考得这么差,这是报应!我告诉你,不管你今天考得多差,你明天都给我老老实实去考试,要是没考好,到时有你好看……”被父母教训一通后,汪哲的心绪更乱了,年少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,那个晚上,他依然彻夜未眠!
第二天,尽管汪哲更想考好些,可情况却比第一天还糟,他不但思绪比前一天更乱,精神状态也更差了,在进行英语听力考试时,他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……
割脉自杀,花季少年之死谁之过
高考后,学校组织学生进行高考估分,汪哲估了一次又一次,可每一次都没超过450分,同学们都以为他开玩笑,一个平时成绩很差的同学还对他说:“汪哲,你肯定是估错了,我成绩比你差一大截,估分都上了500分!”
在学校估完分回家后,汪哲如实告诉了父母情况,父亲听后伤心地在一旁抽起了烟,一边对儿子说道:“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啊,要是你没考上,我还怎么面对街坊邻居啊,他们早就准备来喝你的升学酒……”大约责怪了儿子10分钟后,汪飞突然说了句:“要不是宾馆里的卖淫小姐,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,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,他们必须为此负责!”
2006年6月11日上午,汪飞夫妇带上儿子来到宾馆,汪飞一见到经理就气愤地说道:“你们也太黑了,你们要抓收入也不能打我小孩的主意啊,你知不知道,因为你们宾馆的婊子,我儿子的前途毁了……”经理知道汪哲在宾馆嫖娼被抓的事,他还算理性,并没有回击汪飞,而是一边代表宾馆表示歉意,一边客气地问汪飞想怎么办。汪飞说道:“我儿子的成绩一直很好,如果不是你们的影响,他肯定是考重点大学的料,你们必须保证他能念重点大学!”经理拒绝了汪飞的这一要求。经理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:“那小姐是外面的,并不归我们管,而且你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,他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,引发的结果,他自己应该负主要责任!”汪飞听他们这么说,更加气愤了,把他们大骂了一顿,最后抛下一句:“我不跟你们浪费口舌了,咱们法庭上见,我就不信在法庭上告不翻你们!”然后气冲冲地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了。
当天下午,汪飞,他的叙述后十分肯定地说:“宾馆方存在一定过错,高考成绩出来后,如果你儿子确实成绩很差,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为儿子争取到一定的经济赔偿!”有了律师的答复后,汪飞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,那些日子,他除了在粉店打理生意外,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协助杨律师收集证据上,对儿子的关心极少
。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汪哲也一天比一天恐惧起来。说实话,他不希望父亲打这场官司,他觉得这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,他知道如果法院审理此案,将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丑事,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,他甚至害怕别人提及“嫖”字。越是害怕的事,越容易发生,2006年6月13日,汪哲的母亲和一个十分要好的邻居聊天时,不小心把儿子因嫖娼而影响了高考的事说了出来,很快就有许多街坊邻居知道了这事。虽然也有人同情汪哲的遭遇,骂宾馆小姐,但更多的人却因此而对汪哲有了“看法”。
出人意料的是,自从知道汪哲嫖娼的事后,汪飞夫妇所经营的米粉店生意也大受影响。汪飞感到奇怪,后来从一个街坊那里知道了真相,原来,街坊们觉得既然汪哲那么小的年纪都干那种肮脏事,汪飞这个做父亲的肯定也没少干,他们担心粉店不干净,因此不愿来。汪飞越想越憋屈,经常把气发泄在儿子身上,动不动就骂道:“都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,害得我们的脸都跟着你丢尽了!”父亲的责怪,无异于在汪哲的伤口上撒盐,他感觉更加失望和痛苦了。
终于到了高考分数公布的日子了,2006年6月26日晚上,汪哲拨打了查询热线,居然只考了419分!
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又查询了一次,还是419分!这分数,别说正规本科,连二级学院的分数线也没达到!汪哲彻底失望了,父母起先还觉得儿子功底那么好,就算考得再差也能考上个一般本科,见儿子居然考这么差,他们也极其失望。晚上,汪哲家的电话响个不停,许多同学、好友以及亲戚打电话来问他的成绩,每一个电话,都像一把尖刀在他的伤口搅动一下,他担心父母不断地责怪他,更担心别人拿嫖娼和落榜的事笑话他……汪哲终于决定自杀,2006年6月27日凌晨3点左右,他写好了遗书,然后用父亲刮胡须的刀片在自己左手腕的动脉处重重地划了下去……血流了一地,染红了地板,等父母发现时,他已气绝身亡!
汪哲的死给我们留下了沉重的深思。究竟谁该为这一悲剧负责呢?汪哲的父母?警察同志?还是他自己?抑或是宾馆的小姐以及别的什么人?但愿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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